其中手工成型是传统制作方法,这种最古老又最现代的成型法“捏筑为胎,规而圆之,刳始中空,踵傅口柄盖”,稍后的供春的制壶方法也大同小异:“茶匙穴中,指掠内外……胎必累按,故腹半尚现节腠。”用现代语言来诠释,就是:用建造之法筑成基本之器形,如果是成型圆器,则使用了木头做的虚铊,然后两半圆用手捏接,成圆,再用小匙来修理壶身内壁,这时茶壶的内壁腹部往往会出现节腠特征。
这两位紫砂壶最早工匠的成型方法,基本上是承袭当地日用陶的制法,因而限制了茶壶器型的变化和发展。到时大彬时,这位大师出手的茶壶已是“千奇万状信手出”,达到了“前后诸家并不能及”的高峰。这个突飞猛进的变化是工艺革新带来的结果,就是用泥条镶接拍打法,凭空成型,俗谓“打身筒”和泥片镶接成型的“镶身筒”。
“打身筒成型法”的操作程序是:先将练好的熟泥开成一定宽度、厚度和长度的“泥路丝”,再把这些“泥路丝”打成符合所制器皿要求的一定尺寸的泥条和泥片,用墙车、规车等工具划出泥条的阔度,旋出器形的口和底以及围片,然后把围片(即壶的身筒直径之片)粘贴在转盘的正中,把泥条沿着围片围好,圈接成一个泥筒,再以左手衬在圆筒内,以右手握着薄木拍子,很自然地一拍一拍向圆筒拍打过去,逐步收口。次序为:一般先拍器身的底部,待口收到与尺寸一样时,就用脂泥(稀湿的糊状泥),把底粘接在器身底部上,翻身过来,用竹拍子去掉筒底部粘接的多余脂泥。接着开始拍打器身的上半部,拍打至口径符合要求,再用脂泥粘接好口盖,这样就做成了一个球鼓形的空心壶身;待身筒晾至一定干度后,再用泥料搓弯符合规格要求的壶嘴、壶,加接壶颈、底足等,并依操作程序按步完工。
镶身筒成型法则适用于方形器皿制品。操作程序是:先打打身筒成泥片,按产品设计要求的尺寸在泥片上裁切,把裁切好的泥片按器皿形制规格要求用脂泥粘贴镶接,直至完整的拼镶好一件方形或多边的身筒,然后一如打身筒的办法配制和粘接其他附件。
手工成型工艺。这用明针压光种成型方法的关键在于泥坯成型过程中制作基本功的高低,在造型中把握壶身、嘴、把口、足,镶接加添的融洽所取得的整体效果,以及表面的精加工。精细的括平修整,“明针”功夫的到位与否,既是提高坯体精确度的重要手段,更是充分调度和发挥紫砂材质特点,使器形结构更加严谨,轮廓线条分明得体,筋囊纹理清晰,达到珠圆玉润、浑然一体的制作效果的重要保证。随着现代化工业生产的迅速发展,人们对传统全手工艺有了新的认识与偏爱,故当今全手工制作紫砂壶已倍受收藏界的重视和喜爱。
挡坯石膏模成型工艺。石膏模工艺是1958年以后,在紫砂成型中引进的外来先进工艺,此法解决了原手工制作中不易达到的复杂造型问题,极大地丰富了紫砂壶的造型。石膏模可简化复杂工序,是可以起到规范整型作用的辅助工具,对紫砂雕塑的制作生产也起了决定作用。用拍打好的泥片、身筒放入模型内整型,然后取出再作加工,便利产品的型制规范。挡坯AMGRICANS石膏模的运用,有助于统一生产规格,提高形制的准确性;有利于批量生产;同时也缩短了一般技术工人的学习周期。他们学会打泥片后,无须学会打身筒、镶泥片的基本功技艺,凭借石膏模便可做茶壶,这对紫砂壶作者的水平等级提高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它是目前紫砂成型最为普遍使用的一种工艺。
注浆成型工艺。这种成型方法,是1958年为提高生产效率而引进的在陶瓷生产中广泛采用的一种成型方法。它利用石膏模型的吸水性,将泥浆注入模中,待石膏吸泥到一定厚度时将中间多余的泥浆倒出,至适当干度时再将石膏模脱开,便可得到一件中空的泥坯。但紫砂注浆出来的坯件表面有一层浮泥,很难加工修整,无法提高生产效率,更无法运用到高档艺术产品的生产中,后来改进配方,去掉紫砂泥,加注水玻璃,烧成后成色虽像紫砂,但实际已变为炻器,断面有玻璃相,不透气,失去了紫砂壶储香透气的优良特点。即便运用到雕塑产品上,也因它收缩率太大,模型接缝也大,又不适宜作大件,且废品率高,因此紫砂泥注浆成型工艺应该说是不成功的。现在有用注浆方法做的茶壶,严格地讲,它们已不应属紫砂器的范畴,自然不在我们所论之列,更不在收藏之列。
在此附说一下,20世纪50年代,紫砂工艺厂研究室曾把注浆成型作为技术革新项目进行攻关,顾景舟、徐汉棠、徐秀棠、汪寅仙、吕尧臣、鲍仲梅、赵洪生等人一度专心参与。此时有些注浆茶壶和雕塑烟缸是吕尧臣、鲍仲梅修理的,后来李碧芳带的一个徒工班曾一度专事修理注浆茶壶,现在这些作品也很受收藏界的重视。
20世纪70年代的早中期,注浆法应用于雕塑产品中,也有部分成功的小件作品,如“西游记”、“雪舟学画”、“萧翼赚兰亭”等,署以“长乐”款,为极少数人收藏。
辘轳车车刀成型法。这种工艺用紫砂泥作原料,其试验与世纪50年代注浆法同步,同是紫砂工艺厂的革新项目,因泥性不适宜拉坯而同样失败。最近几年,景德镇拉坯师傅来宜兴,不用模型,以辘轳车手工拉坯成型,再用刀片等工具从外加工,形成薄胎壶身,并采用紫砂传统工艺手法装接嘴、把、的,再进行适当整形加工。这种成型方法,只适用于圆器的生产且紫砂泥中也混配了其他可塑性成分,这种适于拉坯的泥色成分,也是通过多次试验而获得的,各有秘法不能公开。这种成型生产手段在陶都已有发展之势。因其外观基本类同紫砂,敲击声石膏模挡坯为“叮叮叮”,材质属炻器;但从成型手法上看,它保有了紫砂的许多工艺特点,具有一定的手工性,如果是名人高手拉坯制作或创作,那也应该有别于批量拉坯的产品,应作作品看待。这在日本韩国和台湾地区,多有先例。当然应该认定它的材质与纯紫砂有根本的区别。
在此,要阐明一下我们的观点,生产手段不是分辨紫砂作(产)品与否的唯一标准,更不是作(产)品高低档次的唯一标准,因为同一生产手段也会有产品与作品的区别,水平高低的区别。
(本文节选自《紫砂入门十讲》,作者:徐秀棠,山谷,文字由福建白茶网录入,图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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