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立夏。有云。无风。盖碗上绘有桃花,花蕊新嫩,一个出色的工匠记下了某个春天的闪光点。这花也许开在平原,也许开在山巅。一只手感知到了水透过碗壁的温暖,蜷缩的茶叶舒展开身躯,复活了整个春天。 山有山的坚定,水有水的立场,马蹄声穿梭于历史与现实之间,铿锵有音。海拔经纬对茶来说,永远是有意义的。我们都知道,这是一款来自易武的茶。这包装是我喜欢的,分布着金色纹路,有印章图案,观其形,字体平和中正。古人云:自上而下看《左传》,书向右翻。历来国之大典,正其形,显其声,立意高远,磊落容平。
如果你曾经有过在一株含羞草下等待花开的经历,便是我们那时等待喝茶的心情。几案木色光亮,有竹席覆盖其上,席上有插花,有盖碗,有分茶器,有玻璃杯。泡茶的是一位在茶叶里浸泡多年的老手,喝茶的是一位熟读典籍的青年,还有一个嘴巴极有悟性的美女。记录者的心思借助SONY微单和三星智能手机的镜头,永远定格。光与影,可调配;情与色,俱空事。
干硬的茶叶在沸水的热力和瓷器的包裹下,形成了一种充满张力的图案,是用记忆的五彩打印出来的墨绿。这颜色源自一棵大茶树对生命年轮的回忆,那里面有青春的船票和时间累积的重量,伴随着它膨胀的身体,将一缕缕水汽充盈在整个盖碗。
情人的手是温暖的,泡茶的手是有生命力的。这个时候,手的温度和与水的气韵配合得刚刚好。在将茶水倒入公道杯的那个时间点,不是开始时,也不是结束时,从那只茶宠的眼睛里看去,正好有一道瀑布飞流直下,香气散逸开来,如同结伴同行的情侣,在每一个可以存在的空间里,他们的幸福都是实际的,和谐的,轻快的。
那天下午,老手说起易武茶的个人品尝体验史;青年讲述了文献记载里关于易武茶的吉光片羽;美女喝茶的表情,仿佛呈现出了一种最纯真的童年记忆。而在微信上,阮殿蓉直言张毅先生对当代普洱茶兴旺所做的贡献;邹东春也说起2004年与张毅探讨制茶理念的往事;周重林将易武茶上升到茶叶疆域的大视野中去重新探讨。我们借助每个生命个体的差异,一起去感知易武茶的纯正味道。
某种意义上,作为茶的视角进入的易武,是有独立意义的。而作为文本意义上的易武茶,通常我们听到的最优美的词汇之一,便是“香扬水柔,甘醇顺滑”。“大典”源出易武,出身“祥源”,我们可以为这她做一些细致的注释:汤色透亮,影印一池风华;香气透辟,清新似玉米棒子;叶底油润,锃亮如清荷滚珠。
如果一棵茶树生在易武,她能够听见澜沧江的水声,吸吮的是砖红壤、赤红壤里的养分和微量元素。这土壤与海南岛或者雷州半岛有着很多相同的化学分析路径,有许许多多0.01毫米的小土团,它们大致分布在北纬22°左右。
“水波拍击了河岸,河岸又修补了自己。树上的叶子村落下来像一群鸟排成了V字。当云聚成脸形,脸形就不会消失。”将泡好的茶倒入杯中,放置于栏杆之上,取势高楼,云上的日子,阳光下的生活,已非惬意二字所能概括:方寸有容,“大典”无双。
文/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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